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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阶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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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天加]Bad Romance [01]

▷ 开个新连载,喜欢的可以留点评论嘛ヾ(o・ω・)ノ


01

岬佑月在马路旁边等了足足有半小时。

 

这期间支撑着的左脚换了右脚,地点也从傻乎乎的交通灯旁边换成了树荫底下,其实这一点阴影在高达38°的气温下并没什么作用,好歹一树的蝉鸣多少能带来一些凉爽的错觉。

 

这期间她的手机几乎是没有停过。信息每隔不久就会传来,都是告诉她还差多少分钟抵达,数字越变越小,象征着等待的人快要到来。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一点生气的,因为汗水打湿了她的后背,而之后她还要穿着这样湿透了的西装回去继续工作。

 

等到手机终于停止了滴滴作响,一个人影从马路对面向这边跑来,却因为交通灯的突然转换,在边缘处紧急刹车,还不小心碰到了路人的肩膀。他看到了她,急忙挥舞着手臂,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样子。

 

岬想了想,从阴影处走出来,也小幅度地扬了扬手。绿灯没等多久就亮了起来,她看着她越过人群朝这边走来,脸上满是急切和歉意。

 

“抱歉抱歉,突然之间说要加班什么的,还开了个紧急会议,所以才会来迟那么多。”

 

这是她的好友兼同事,加贺美新。这已经是最近一个月来他第三次迟到于他们的午餐约会了。

 

岬撩了撩右侧的鬓发,不在意地回答道:“没什么,我也没打算你会准点到达。”

 

加贺美自知理亏,只能双手合十再三道歉,在岬不痛不痒的几句玩笑话之后,一起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拉面店。在看菜单的时候,岬欣然接受了加贺美要请客的要求。

 

“所以,当初为什么不来我们情报科呢。”岬放下菜单,托着腮问着她的好友。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,加贺美本来应该在一个月之前成为他的下属,而不是蚁兵不知道哪一个小队的队长。

 

“我们还有下午茶补贴哦。也不至于天天外勤跑得那么辛苦。”岬笑了笑,戳了戳好友明显一天比一天黝黑的脸颊,好笑地看着他把双颊鼓成两个气球,企图反抗她的施压。

 

“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。”

 

加贺美轻轻拍开她的手,“哪有那么复杂,只是我不干,总要有人做的吗。”

 

“但那个人又不是非要是你。”岬轻易戳穿了他的谎言,正巧他们点的拉面上来了,她还是放过了追问的机会。

 

“话说为什么你们不用加班啊,我看别的部门也在和我们一起开会啊。”加贺美吃着吃着,忽然又起了话头。

 

“嗯?我们吗,那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啦。”

 

“是是是,你们可是那么高贵的部门,经手什么任务都不是我们这些底层人员能够探听的。”

 

“那也不是。”岬放下筷子,看着加贺美,“要是你想听的话,我也可以透露一点哦。”

 

“要是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不来我们这边的话。”

 

加贺美扭过头,装作专心致志吃面的模样,没有搭理她的话。并不是他不想说,这并不是什么可以称作秘密的事情,只是在情报科和蚁兵的选择上,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有什么重要的原因。

 

岬歪了歪头,“想升官?”

 

“不是。”

 

“喜欢玩弄枪械?”

 

“怎么可能,我可是和平主义者!”

 

“可以见到更多好男人?”

 

“咳咳——你到底在想什么啊!”加贺美被面汤呛个半死,脸都呛红了,咳嗽了老半天还停不下来,还是老板热心地递给他一杯冷水,这才缓和一些。

 

岬摊了摊手,还不肯放过他:“那我知道了,你就是纯粹的抖M,喜欢危险又刺激的感觉,才会放着办公室不坐,去前线抛头露面。牺牲精神,牺牲精神,真可笑。”

 

“就不能单纯是我喜欢这份工作吗?!”加贺美抗议道,一边愤愤不平地从岬的碗里夹走了剩下的半边鸡蛋,“这个算是我的精神补偿了。”

 

“看着不怎么可信呢。”岬已经饱了七八分,还剩下一小团面条漂浮在面汤里,自然不会在意加贺美小小的反抗。“算了,不逗你,告诉你我们最近在干什么吧。”

 

“那个东西,差不多可以出现了。”

 

加贺美一开始被这句谜语一般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,很快他反应过来,脸色严肃了几分,“真的?比我想的要早很多。”

 

“我们就是负责运送这样东西,才不至于沦落到和你们一起开会的地步。”岬伸了伸懒腰,把面碗往前推了推,让老板收了回去。“毕竟这对于组织来说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。”

 

“你们最近应该在查那个保安的动向吧。”

 

“啊,嗯,没错。已经追得七七八八了,就等和你们的联合行动了。”

 

“工作真多啊,麻烦。”岬又伸了个懒腰,拿起另外点的柠檬冰茶,用吸管搅了搅,冰块随着她的动作沉沉浮浮。

 

“换个话题怎么样?”

 

“只要你不再追着我问为什么选蚁兵不选情报科就好。”加贺美呼了口气,也点了一杯饮品,上得很快,冰块也很足。

 

“星期三的夜晚,过得很愉快吧。”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。

 

“咳咳——”这是今天加贺美第二次被呛到,这次岬可以确定他脸上的红晕不完全是生理反应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!”

 

“前台的小惠说你直到下午快放工才来打卡,这种事情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。”

 

加贺美瞪着她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作为他的好友,岬当然清楚他不同常人的性取向,也知道他定时定点的“小乐趣”,推断出来没什么奇怪的,只是光明正大地讨论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

他灌了两口柠檬茶,含糊道:“嗯……还可以。”

 

“是什么样的男人,之前从来没有见你玩到旷工的程度,已经不是419那么简单吧。”

 

什么样的人吗……随着岬的问话,那些他努力压抑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。

 

混乱纷杂的霓虹灯下,那个人的眼睛带上了红色的光芒,如血,如宝石,能够把人牢牢地锁住,他光是看着他的双眸,就要透不过气来,更不要说这个时刻,他们的身躯紧紧地连接在一起,他在攻击他的弱点,要将他的呼吸彻底夺走。

 

“你的名字?”

 

那个时候,他究竟有没有回答,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,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,他或许真的说了出来,也可能没有,毕竟他对一切寻欢的对象都守口如瓶。

 

可他是特殊的。那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像野兽一样的男人。全身上下都是武器,不管是坚硬的牙齿,还是别的什么东西,把他全身都捣碎,变成一团软绵绵的面团。

 

他从未如此失态,也从来没有获得这种近乎窒息的快感。

 

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?

 

加贺美也很想问自己。

 

“哇哦,这么快就沦陷在回忆里了,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,加贺美。”岬的调笑重新把他拉回现实,吃剩下的拉面早就被收走,闻到的只是旁边一桌新上的美食。他将冰茶握在手中,垂下了头。

 

“怎么被你说得我这么冷酷无情。”

 

“不是吗,我从来没听你提过那些对象吗,要不是知道你根本没那个能力,我会说你是个久经沙场的花花公子。”

 

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柠檬茶被他握得有点凉了,加贺美戳了戳冰块,试图让液体的温度再降下来。“只是觉得以前的都没什么特点而已。”

 

男人,男人们,每个都是差不多的样子,仿佛带着同一副面具,在他身上驰骋,在他身上发泄,就连结束后的话语都没什么新意,什么“谢谢你,今晚过得很愉快”,什么“这是我的电话,下次再打给我”。他都快背下来了,一次也没有回应过。

 

只有那个人,他执着于他的名字,一次又一次地问着,甚至于,是他先给出了自己的名字。对于加贺美来说,名字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,既不能随便给别人,也不能随便接受。

 

“天道……总司……”

 

真是个霸道到蛮不讲理的名字。

 

“诶?你说了什么吗?”岬已经把她的饮料喝完了,戳着空杯子里的冰块。

 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 

“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?”

 

“抱歉,有点走神。”

 

“果然啊,这个人一定比你想象的还要特别。”岬捂着嘴,露出微笑,“我说啊,要是真有那么特别,为什么不尝试去发展一下呢。你也是时候找个稳定的伴侣了吧。”

 

“不可能的。”加贺美一口回绝。

 

那个人根本不像之前遇到的所有人,虽然留下了名字,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。

 

但他却说了下次再见。

 

到底是有多自信自己啊。加贺美默默想着,又给他贴上一个自大的标签。

 

“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。”岬拿起外套,准备往外走。“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固执呢。”

 

“两个都不是。”加贺美也从椅子上离开,两人一起走出了店面。

 

“那么,下午工作愉快了。”岬往左边走着,她要回zect的大厦,还有一堆繁琐的资料等着她处理。

 

“工作愉快。”加贺美往右边走着,他的手机刚刚收到集合通知,有新的嫌疑人出现了,地点还要更远一下。

 

他们最后朝对方挥了挥手,背向相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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